
每次回西安,總要改道耀縣,只為那一碗地道的咸湯面。
咸湯面是耀縣獨有的傳統(tǒng)美食,這種面的調(diào)味料以食鹽為主,因此,人們以“咸”為其命名并沿用至今。
如今的咸湯面減少了食鹽的用量,味道被多數(shù)人接受。寒冷的冬天,我們找個車位停好車子,穿過馬路,直奔咸湯面的攤點。不大的面館,放置6條長桌,一瓶陳醋穩(wěn)穩(wěn)的立在桌上,也算是點綴,人們依次排成長長的隊伍,我也混雜其中。一樣的面分為大小兩種,大碗7元,小碗6元,也許是性價比高,也許是的確好吃,人總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
飯店主勺的是位瘦高的女人,白色的帽子壓了頭發(fā),倒顯的整潔利索,她很少言語,偶爾問一聲,“大碗,小碗?”女人面前支著一口很大的鐵鍋,鍋里濃湯翻滾,散發(fā)出撲鼻的香味。一份油辣子紅亮亮的,韭菜泛著青色的光,豆腐分兩種,油炸豆腐切成絲,白豆腐切成片,油炸過的金黃透亮,一白一黃交相輝映。老板娘不慌不忙,一手握著勺子,一手端著碗,分好的面在碗里,舀起湯汁在碗里打個轉(zhuǎn),瀝出湯汁,反復(fù)兩三次,一碗熱氣騰騰的咸湯面就緒。
房子里沒有空位,老板就地取材,門口擺一排高腿的圓凳子,對應(yīng)著配一個矮凳,人們又一次排開,各自開吃,那場面很是有趣。我也曾試著吃過,陌生的面孔,只為那一碗面,人們大口咥面,直到吃的滿頭大汗,誰又顧忌誰的吃相難看,面條入口勁道有嚼勁,辣子的辣香刺激著你的胃,瞬間身心舒暢,豆腐絲在湯汁的浸泡下,撒點嫩綠的韭菜,淋些許辣油,辣油在點點綠色的映襯下,讓人食欲大增,取一雙筷子,夾面舉起入口,瞬間胃暖暖的。咸湯面在本地很受歡迎,但并沒有打出銅川,在陜西耀縣,那吃不完的一碗面……
據(jù)說當(dāng)年,老舍先生在耀縣品嘗當(dāng)?shù)叵虦婧筚澆唤^口,“小小耀縣,竟有北平飯店?!标兾髯骷屹Z平凹在耀縣桃曲水庫附近寫小說時,時常與好友行至耀州城區(qū)吃咸湯面,一吃就愛上了,據(jù)說離開后還經(jīng)?;貋沓韵虦?。當(dāng)?shù)厝烁菍ο虦嬉暼粽鋵?,一日不吃渾身不舒坦。我也吃過很多地方的面,如鳳凰城的草帽面、蘭州的牛肉面、武漢的熱干面、岐山臊子面、新疆的拉條子、甘南的炮仗面、延安的饸絡(luò)面、黃陵的棍棍面,唯獨對咸湯面念念不忘。
一方水土,一方飲食,傳統(tǒng)飲食是在歷史中長期積淀形成的,必須符合當(dāng)?shù)氐娘L(fēng)俗習(xí)慣。咸湯面,就是耀州這片古老土地的人間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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