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是中華民族非常重要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冬至的習(xí)俗很多,北方吃餃子、餛飩,南方煮湯圓、長線面。
“冬至大似年?!痹诒狈蕉粒溩邮嵌恋摹皹?biāo)配”。在我的食譜中,餃子是向來是不可替代的美食,不僅僅是它味道鮮美,更重要的是它蘊(yùn)含了滿滿的鄉(xiāng)愁親情。
餃子是故鄉(xiāng),是他鄉(xiāng),也是一封無言而又有味道的家書。
我出生在20世紀(jì)80年代,那時農(nóng)作物的產(chǎn)量不高,小麥秋種夏初收獲,往往趕不上雨水往往就難以獲得豐收。玉米生長期在夏季,一般雨水豐沛,收成往往不錯。記憶中的童年吃得最多的是窩窩頭,小麥磨的面粉總是不夠。白面饅頭只有在重要的親戚來,或者年邁的爺爺過生日的時候才會有,餃子更是難得吃上一次。
小時候最難忘是母親在冬至包的餃子。我會早早洗干凈手來到灶房幫母親拉風(fēng)箱,母親在案板旁忙著搟面,哥哥蹲在小方桌前剁餡兒。春天韭菜餡兒,夏天豆角餡兒,秋冬白菜蘿卜餡兒。不一樣的餡兒,不一樣的味道,卻融進(jìn)了同樣的感情。餃子,是那個年代人們表達(dá)情感最直接的方式。
面搟好了,接下來就是包餃子。母親左手捏著餃子皮,右手執(zhí)筷,只見餃子皮在母親的手中上下翻飛,一個個滾圓渾實(shí)的餃子就包成了。哥哥在一旁制作吃餃子的蘸水,剝幾瓣蒜,放點(diǎn)兒鹽,搗碎后再放入一勺干辣椒面,倒點(diǎn)兒自家釀的柿子醋,撒上些蔥末,然后將燒熱的半鐵勺油澆在蘸水碗中,“滋——”的一聲,一股煙冒起,香味溢滿灶房后順著煙囪飄了出去。
當(dāng)餃子像一只只肥實(shí)的白鵝鋪滿案板時,就該下鍋了。母親把餃子倒進(jìn)翻騰的開水里,用勺子沿著鍋邊旋轉(zhuǎn),一個個餃子鼓著圓滾滾的肚子在鍋里上下沉浮?;鸷虻搅?,香味漸漸四溢,便可將餃子撈起出鍋。熱騰騰的餃子閃著溫潤的光,隔著薄薄的面皮還隱約能看到內(nèi)餡透出的色澤。端著碗的我不時地踮起腳尖朝鍋里張望,盼著能早點(diǎn)兒吃上餃子。
待餃子盛在碗中,咬上一口,瞬間,熟悉的味道滑過舌尖、流向喉嚨、沁入心底、溫暖全身。我本想敞開腮幫子猛吃,但由于太燙,餃子含在嘴里只得“吸吸溜溜”地哈氣,看著我貪吃的模樣,母親笑著叮囑我:“慢點(diǎn)、慢點(diǎn),小心燙著,鍋里多著呢!”那情那景,至今仍記憶猶新,仿佛就發(fā)生在昨日。
那艱苦的歲月,母親包的餃子,給了我們難忘的記憶。但是,這些記憶,都是到了自己做父親的時候,才開始清晰起來,仿佛它一直沉睡著,需要我們必須用經(jīng)歷的代價(jià)才能把它喚醒。
工作后我到過多個城市,也嘗過不同風(fēng)味的餃子。那些餃子雖也好,可卻讓我無法再重溫童年時的那種味道。工作不忙的時候,我也會買些菜在家和妻子一起包餃子,每每打火的那一瞬間,都會想到母親看我的眼神和對我說的話,她說:“會做飯的人,才會懂得生活,那爐灶里升騰的火焰,碗碟里飄香的氣息,最能體現(xiàn)出對家人的愛?!笔前?,我愿意做像母親一樣愛家人、愛朋友、愛生活,活出一個真真實(shí)實(shí)的自己,活出生活真愛的味道。
生命本身就是一場輪回,生養(yǎng)是一場回歸。曾經(jīng)我們是父母的孩子,我們也最終都會成為父母,我們的孩子最終也會成為我們,曾經(jīng)以為詩和遠(yuǎn)方看不盡的美景,和不會散場的友誼,如今才明白真正的詩和遠(yuǎn)方其實(shí)是我們的父母,就像龍應(yīng)臺在《目送》里說“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zhuǎn)彎的地方,而且用背影默默地告訴你:不必追?!?/p>
冬至年年過,年年卻不同。雖然勤勞善良的母親已永遠(yuǎn)離我而去,但到了每年的冬至這天,父親總會像母親一樣提前為我包一頓餃子。咀嚼著那熟悉的味道,我心里暖融融的,這小小的貓耳般的餃子所包裹父親所有的期盼、祈福和愛撫,包裹了對全家的幸福團(tuán)圓,家庭生活富足。
冬至將至,我又吃到了餃子。這舌尖上的鄉(xiāng)愁不僅是味蕾的感受,更是靈魂深處的滌蕩和牽引,它傳遞著家的味道,也隨時提醒我們感恩父母,莫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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