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滿山桃花盛開的時(shí)候,只要走進(jìn)大地,走向田野,滿目芳草,生機(jī)盎然,這是大地給冬藏一季的生靈最美的饋贈。
當(dāng)下,又到了挖野菜的時(shí)節(jié),小區(qū)外提著小籠裝滿各式野菜的老太太已被大家圍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想在工作之余品嘗春天的第一口鮮。
現(xiàn)如今有很多野菜都已走進(jìn)人們的餐桌,成為春季里的珍饈,成為回味鄉(xiāng)愁的時(shí)尚美味。走過田邊地頭,便可看見一個(gè)頗為震撼的場面:男女老少,或蹲或躬的,提籃挎包的,開小車的,騎摩托的,還有正向地里涌來的,挖野菜,也和這漫天的桃花一樣,成為春天最靚的風(fēng)景。
地地菜,學(xué)名薺菜,也叫它“報(bào)春草”,因?yàn)樗亲钤鐖?bào)春的野菜之一。老一輩傳說地地菜能“祛風(fēng)”,可以把身體積攢了一個(gè)冬天的寒氣驅(qū)走,更好地迎接春天的到來。與那些蓬勃生機(jī)的野菜不同,地地菜有一種特有的氣質(zhì),在冰雪還沒有完全融化時(shí)候,就會不起眼地從雪地里冒出來一兩棵,在寒冬殆盡時(shí),就大量從解凍的泥土縫里探出頭來。挖地地菜,累人也需要好眼力,地地菜是平攤在地上,東一棵西一棵的,很少成片生長,地畔上、溝渠里,用小鏟子一個(gè)個(gè)齊地鏟斷,收入囊中。
有如此龐大的采挖大軍,地地菜的吃法自然也是花樣百出。烙餅、炒菜、燒湯、涼拌、炒雞蛋、做滋卷、包包子、包餃子等等。我尤愛地地菜餃子,將清洗干凈的地地菜,切成細(xì)末,拌上少量肉餡,最好的是再打上兩個(gè)雞蛋,皮搟得薄薄的,包起來白里透青,青里泛紅,吃起來滿滿的清香味,混雜著肉香蛋香,別提有多滋潤。
苜蓿,也和地地菜一樣,是淵源已久的野菜之一,素有“食物之父”的美譽(yù)?!侗静菥V目》中有記載:“煮和醬食,亦可作羹。”苜蓿含有豐富的維他命K,成分之高,駕乎一切蔬菜之上,具有清脾胃、利腸去結(jié)石的功效。在農(nóng)村苜蓿主要用來被飼喂家畜,尤其是紫花苜蓿,有“牧草之王”著稱。不過,過去是牲口吃的東西,現(xiàn)在人吃已然成了稀罕物。
苜蓿喜歡生長于潮濕而向陽的地方,因?yàn)樗中∮旨?xì),只有連片生長,人們才會認(rèn)出它,采摘時(shí),掐取鮮嫩的莖葉,它的葉子上通常布滿露珠,看起來很潔凈,一塵不染,吃法大概與地地菜相同。
說起掐苜蓿,以前家里有牲口的,都會有一種特殊的記憶,那就是割草喂牲口。在田埂上,野地里,只要能見到成片的苜蓿,就能迅速將籃子裝滿,鍘碎了拌上麩子喂牲口。苜蓿生命力很頑強(qiáng),掐完一茬幾日過后便又有一茬,只是一茬不及一茬鮮嫩,沒想到,幾十年后,掐苜蓿,不是喂牲口,而是人吃。
灰灰菜,葉面有一層薄薄的粉狀,用手一抹,一層白面?;一也艘彩翘镩g地頭常見的野草,比地地菜稍微晚一點(diǎn),生命力很強(qiáng),房前屋后,田間荒野,見地就長。在莊稼地里,人們常常將它作為雜草鋤掉,但只要春風(fēng)吹來,他就沐浴著春風(fēng)爭先恐后地破土而出。
春天的灰灰菜比肉還香,母親做的涼拌灰灰菜甚是難忘。將采摘回來的幼苗和嫩莖,用開水焯一下,撈入涼水迅速降溫,那清爽的口感別提有多香。吃灰灰菜,還可以做面條、做菜團(tuán)或做湯,味道鮮美,口感柔嫩;如拌上白面蒸熟,放上香油和鹽,調(diào)上醬油、香醋和蒜泥,吃起來,更是別有風(fēng)味。
除了地地菜、苜蓿、灰灰菜以外,還有野白蒿、野水芹、馬齒莧、苦菜、刺荊、蒲公英等,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現(xiàn)在的人們將野菜視若舌尖上的珍品,也許是因?yàn)楦钌岵涣说泥l(xiāng)愁,也許是因?yàn)橄脒h(yuǎn)離喧囂的鬧市,不管怎樣,我們正在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品味自然、回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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