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一絲魚肚白透過窗簾縫隙掠進(jìn)室內(nèi),伴隨著一陣陣鳥鳴、嘰嘰喳喳的,驚醒我朦朧的睡意,索性披衣而坐,半倚床頭,管他夢中鳥語還是鳥鳴驚夢,臨窗聽鳴,權(quán)當(dāng)靜養(yǎng)心境,也好。
簾間原本留著些許縫隙,是為了夜里能有些涼風(fēng)吹進(jìn),絲絲涼意,好不舒坦。未曾想這縫隙卻讓幾縷魚肚白透過,便能看到晨曦的到來,而這幾支鳥唱曲鳴,也聽得清晰。
此時窗外仍是一片寂靜,幾乎聽不到其他嘈雜的聲音,似乎還有一些欲晴欲雨的聲響。而在鳥鳴聲中,這一群鳥兒在這清輝里輕歌曼舞,光聲交互中呼朋喚友,卻也美妙。
“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鳥兒似乎也是如此。鳥鳴陣陣,東邊一串串啁啾,西邊一道道嘰喳,只聞其聲,卻未見幾只鳥兒飛過,難道是鳥兒也不愿打擾我難得的清靜。忍不住掀簾推窗,尋覓鳥之身影,幾枝剛發(fā)芽的樹杈,在晨風(fēng)中搖曳,卻不見鳥兒的影子。和煦的春風(fēng)微微吹過,鳥鳴卻漸漸彌漫在時空里,時隱時現(xiàn),忽緩忽急,漸漸沒了聲息。
我漸感無趣,不如關(guān)上窗戶,索性倒床臥聽。鳥兒卻似乎要逗你玩,你找不到他他卻能找到你。不一會兒,窗欞外便匯聚四五只鳥,似麻雀、似鸚鵡、似燕子,啄窗聲、撲哧聲,此起彼伏。我似乎童心未泯,要逗鳥兒一玩,便吹著口哨模仿鳥語,他們便叫得更歡了,撲閃著小小的翅膀,在窗外來回飛舞,一閃即去。卻總有幾只飛去又飛了回來,剛到窗外突然嗖的一聲沖向天際,不見了蹤影。我不由得起身,趴在窗沿上,輕輕敲打窗欞。也許是飛累了,近處幾只靜臥歇息的鳥兒似乎受到驚擾,旋即四散飛去,只留下一串串的叫聲在空中回蕩。
記得孩提時的鄉(xiāng)下春日,我常常早起,守候在屋門口,聽到鳥叫便興奮不已。藏在口袋許久的木彈弓,終于可以派上用場。瞧,鳥兒們或棲于枝杈,或立于墻頭,每當(dāng)我預(yù)備拉弓時,他們剛剛落腳卻又驟然飛起。我視力雖好,但彈功拙劣,所以常常不中,只是驚擾了鳥兒正常的作息。如今回憶,所幸如此。多年后,每當(dāng)吟及“勸君莫打枝頭鳥,子在巢中望母歸”的詩句,才感到此舉有多不妥,心中便生出許多愧疚。
后來我們慢慢長大,鳥兒卻漸漸稀少,尤其是冬春季節(jié),很難見到成群結(jié)隊的鳥兒光臨,不免心中有些遺憾,仿佛失去了心愛之物?,F(xiàn)如今,生態(tài)逐漸恢復(fù),棲息環(huán)境日趨變好,許多鳥兒又飛了回來,過去的景象重現(xiàn)眼前,叫人欣慰。
時光流淌,不知不覺中已過天命之年,便喜歡寧靜與獨處,沉迷于清晨的安靜與祥和。古詞有云“鶯初解語,最是一年春好處。微雨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說的便是春雨和鳥鳴的美妙。今晨雖未見到春雨,但晨曦中能看到幾多鳥兒縈繞窗前,送來清晨第一曲清唱,婉轉(zhuǎn)流離、沁人心脾,溫婉與清涼便充滿心田,不覺神清氣爽,怡然自若,身處這盈盈詩意的一闋春鳴中,是多么美好與愜意。
晨涼如霧,鳥鳴婉轉(zhuǎn),仿佛給我們傳達(dá)著春的信息。一股涼風(fēng)吹來,我不覺打了個寒顫,輕掖一下薄被,續(xù)聽這清晨里的鳥鳴,美好的一天就在這鳥鳴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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