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是我國盛大的傳統(tǒng)節(jié)日之一,而我們習(xí)慣稱之為過年,這是人們對上一年辛苦勞作的撫慰也是對來年美好開端的期盼。
隨著年味的越來越濃,每每逢集趕集的人也越來越多,小時候,我們總是跟著大人的屁股后面趕年集,背著編織袋,左看看,右轉(zhuǎn)轉(zhuǎn),有說不完的新鮮。頭上頂著幾片雪花,手和耳朵凍得直搓也不曾感到嚴(yán)寒。那時候,小孩子總是盼著過年,因為可以吃白饃,穿新衣,當(dāng)然,壓歲錢也是少不了的。
小時候,家里窮,兄弟姐妹也多,每逢過年也是我們姊妹幾個最痛苦的時候,因為別的小孩都會有新衣服穿,而我們沒有,媽媽總是會將他們的衣服改小或者去集市上扯幾塊布回來自己裁縫。那時候還小,或多或少有些抱怨,從她的眼神中我也能感覺到幾分憐愛與無奈,她總是安慰我們說年好過,月難過,小孩子家家的穿的干干凈凈就行了。我們也總為這事和媽媽牛嘴幾天,可是那時候還小,我們不懂,不懂他們會受多大的煎熬撐起這片天,也不懂他們?yōu)榱松睿瑸榱宋覀儙讉€,付出的艱辛。在我看來,那時候的爸爸媽媽從不感覺到累,也一天都不閑著。大年三十,吃完團圓飯后,我都睡著了,卻還隱約能聽到縫紉機的“塔塔”聲,我知道這又是媽媽在為我們幾個趕做衣服,初一早上,枕頭旁邊都會放著新衣服和新布鞋。
年前休班回了趟家,家里很冷,頭發(fā)都好像要湊縮成一團,路邊的桐樹也無精打采的隨風(fēng)擺動,枝頭偶爾落下幾只麻雀,不一會兒也嘰嘰喳喳的飛去了,家門口的大黃狗見了我旺旺幾聲,隨后鉆進(jìn)了狗窩,它似乎也受不了這寒冷的天氣。推門進(jìn)去,爸爸媽媽正在打掃房子,看到我回來了,趕緊放下手上的活,噓寒問暖過后,媽媽說:“呀,我娃咋又瘦了?!边@幾乎是我每一次回家媽媽都會說的一句話。當(dāng)我抬起頭時,媽媽的眼淚已在眼中打轉(zhuǎn),這時,爸爸接過話說沒出息,兒子回來了有啥哭的,快做飯去。爸爸問我:“今年過年又回不來了吧”,我無奈的笑笑,爸爸說:“沒事沒事上班了都忙”。然后就趷蹴在地上卷起了旱煙,煙味嗆的他連連咳嗽,我讓爸爸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時光的刀片在他臉上留下的歲月的痕跡是那么的明顯,讓一個快七十的老者承受了太多的酸甜苦辣。爸爸媽媽的身體都不好,我很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他們,只有在夢里,才會發(fā)現(xiàn),這種恐懼始終無法抹除,這恐懼是由來已久的,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讓人難以捉摸。
在家里呆了三天,我便踏上了上班的歸途,有好多對他們的叮嚀卻成了他們對我更多的叮嚀,已有好幾個年頭沒有陪他們一起過年了,媽媽說:“過年了上班時間緊,就不要操心家里了,我們都好著呢,上班的時候注意安全?!蔽彝蝗幌氩怀瞿馨参克麄兊囊痪湓拋恚页聊?,我怕打破這種沉默,我沒有勇氣和她四目相對,喉嚨一股酸楚,所有的話語,都被硬生生的壓了回去。
班車終于來了,我上車揮手告別,車都開動了,媽媽依然站在那里,我突然覺得媽媽很“渺小”,我想要抓住什么卻什么也抓不住,她的身影漸漸的模糊,我關(guān)上了車窗,這一刻,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每次離開總是假裝輕松的樣子,微笑著說回去吧,卻轉(zhuǎn)身淚濕眼底?!边@就是生活,總要面對很多,我們總是想著關(guān)心萬千世界的種種奇聞趣事,卻往往忽略了身邊最親近的人。
現(xiàn)在生活都好了,日子也好過了,我們再也不用為了小時候的窘迫苦惱,可是團圓的日子越來越少了,年年似流水,佳節(jié)望山川。只有在夢里,也才能回到孩童時光,去回憶那濃濃的年味。去熟悉家的味道。前幾天,和發(fā)小聊天,他對回家過年是這樣認(rèn)識的,他說每年他都會抽出時間回家陪父母過年,因為再過些年,這種團圓是一輩子的財富也換不來的。是呀!這種團圓的日子以后會越來越少,直至消失,所以,每次回家我都倍感珍惜,一路以來,我很感謝有家人的陪伴,是他們的經(jīng)歷和教誨讓我在這個浮躁的社會中還能沉淀下來,去用一顆感恩的心面對他人,有一個寧靜的心去面對生活的種種。
今晚,皓月當(dāng)空,煙花爛漫,照亮整個夜晚,點燃思念的導(dǎo)火索,與家人的團聚只能在想象中回味。我畏懼這樣喜慶的節(jié)日,街上的行人和車輛很少,道路兩旁的路燈上掛滿了燈籠,紅的通透,充滿了家的氣息,這也許會給異鄉(xiāng)游子帶來些許慰籍。
巧遇佳期期無歸,看似薄情情更醉,惹來滿臉憔悴。纖肘托腮凝歸路,夜鶯鳴啼哀無助,引來鄉(xiāng)思無數(shù)。(作者單位:發(fā)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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