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深情是朵玫瑰,她定愿贈與別人,手留余香;如果說堅守是支臘梅,她定愿碾作塵土,留香如故;如果說無言是棵棗樹,她定愿我用此形容她,只為那句“不是為了要記住”的箴言。
走進鐵運女工李秀艷還要從去年我軟磨硬泡的央求她帶我去見見她照顧的阿婆說起。那時她還告誡我:不準拍照,一來是怕打擾阿婆,二來這本就是心甘情愿的事。我笑著答應(yīng)了她,心里卻偷偷地樂著,還有什么能比用眼睛去發(fā)現(xiàn)的最好記錄方式呢。
去往阿婆家的路,雖不遠,但也著實坑坑洼洼,費了些周折。我便向秀艷姐打聽起她們相識的事來?!罢f起來,也是因撿垃圾。那年公司抗洪搶險結(jié)束后,看到丟下的那些礦泉水瓶,我便想撿來送到垃圾站,沒想到碰到小步蹣跚的阿婆也在撿,想著她這么大年紀,還愿自食其力,就抱著簡單的念頭去幫幫她……”“沒想到這一照顧就是八年”。我接下秀艷姐沒有說完的話。
雨后的店頭,寒意還未消盡。殘敗的院子里不知從何處跑出來只小狗汪汪地向我們示威,但沒經(jīng)秀艷姐撿起棍子,就乖乖臥在土墻腳,戚戚搖著尾巴。秀艷姐指了指那間掛著舊簾子的窯洞,告訴我:那就是阿婆的家,還冒著煙筒,想來阿婆應(yīng)該沒有出去。但應(yīng)門而入的我還是被阿婆盯著秀艷姐那錯愕的表情驚到了,難道她沒有認出來?正當(dāng)我納悶尋思的間隙,秀艷姐已將阿婆放著一毛,兩毛的鐵盒子收攏起來,扶著阿婆坐在床邊,湊近身子詢問起她:上次帶去的米面可是有吃完,這次給你帶了些軟和糕點和面條,你牙口不好,可以煮軟和些。”
阿婆茫然聽著,似乎聽懂些什么,看著我們自言自語地說起話來:“沒辦法,日子還要過啊。老伴死得早,大小子生病走了,二小子常年也不著家。我就撿些垃圾換些錢顧著孫子”許是牙齒掉光,漏風(fēng)的緣故,她蠕動著嘴唇,半天才完整的把話完;銹滿老人斑的臉上,因為身體的羸弱,青筋顯得格外突出,只有尚未渾濁的眼睛里還閃爍著一絲光亮。
盡管那絲光亮也只是癡癡不語地呆呆望著秀艷姐由里到外拾掇著屋子,聽秀艷姐說著那些嘮叨的話:“壞的飯菜,可要記得不能吃,舍不得就喂喂狗娃,不要吃壞肚子;剛試過的合腳鞋子,一定要記得穿,不要舍不得?!蔽也恢肋@樣的話語,打動阿婆的有多少,記住的又有多少,但此刻浸潤在我心坎里的溫暖卻是真真切切的。
回來的路上,秀艷姐才向我道出了緣由:你也看出來了,幾年前我去看望的她的時候,記憶就不太好,能記住人的時間越來越短,倒是越早的事,反倒記得越牢。我雖有些難過,但溜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止住向秀艷姐問出“這樣做到底值不值”的話來。她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標準不都是人為設(shè)定的,做這些事本來就不是為了要記住,只是為了心里覺得踏實,安心就好”。
是啊,“不是為了要記住”,并不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賦予某種頭銜和稱謂,只要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又何須用別人的眼光來界定。對于阿婆來說秀艷姐又何嘗不似一束照進心田的美好陽光,因為那是用再多金錢也買不到的情感。
而今秀艷姐又把她完善自我生命,不求回報的答案贈與了我。雖然平凡的人生鑄就了我們不能成就波瀾壯闊的大愛,但也無妨相信世間仍有許多像秀艷姐這樣懷揣小愛的人。她們像極了散著清香、平實而不惹眼的棗花,只有待到秋來時,才能發(fā)現(xiàn)枝頭早已掛滿紅彤彤的果實。
如果說照顧阿婆是秀艷姐作為黨員奉獻社會無言的愛,那么29年堅守崗位的辛勞,則讓我們更真切地認識到一位扎守在黃礦大家庭里用真誠服務(wù)基層,用微笑綻放生活的知心大姐。這樣的大姐只要我們用心去發(fā)現(xiàn),會在黃礦的各個角落里遇到她們,他們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指引著我們更好地投入這片蘊藏烏金的深沉土地。(作者單位:鐵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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