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光中眼中的鄉(xiāng)愁,是一枚郵票、一張船票、一方墳?zāi)埂⒁粸澈{;但在我眼中的鄉(xiāng)愁,是年夜飯中母親包的一碗餃子、一碗乳白色的餃子湯,一碗放著酸菜可口的米粥——題記。
“大寒小寒,吃餃子過年?!碧崞疬^年,雖不能再像兒時那般樂趣橫生,卻仍可以像饞貓一樣嘗盡家鄉(xiāng)的“山珍海味”,母親做的餃子,便是我家餐桌上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
在北方,餃子仿佛給過年增添了濃厚的儀式感。窗外雪落無聲,屋內(nèi)暖意融融,鍋里熱氣騰騰,所有的思念和祝福都包裹在那薄薄的皮里,映襯著紅紅的火苗,伴隨著辭舊迎新的鞭炮,母親盛上餃子,也盛出對新年的美好期盼。
我打小在農(nóng)村長大,吃慣了粗茶淡飯,最喜歡的就是母親包的餃子。
包餃子是一項很復(fù)雜的工程。家里姊妹多,母親要包的數(shù)量自然也大。老早和好面,用濕毛巾蓋好,放一邊慢慢醒著,便開始做餡兒。吃得最多的要數(shù)土豆絲和豆腐粉條餡兒了,提味的大蔥更是不能少,一切食材都是地里現(xiàn)挖現(xiàn)摘,經(jīng)母親的巧手切細、剁碎、潑油、拌勻,美味的餃子餡就做好了。揉面搟皮也是一個力氣活,和其它地方不一樣的是,家鄉(xiāng)的餃子皮是由一整張薄厚適中、光滑平整的大面片切成的大小均勻的小方塊,母親把醒好的面在案板上用力揉搓,直至面團即光滑又勁道,然后撒上面脯搟開,最后切成餃子皮。一切準備就緒,接下來就進入包餃子環(huán)節(jié)。母親包餃子可謂神速,輕盈的手指來回捏動著,仿佛變魔術(shù)一般,一張張面片轉(zhuǎn)眼間就在她手中成型,變成了一只只飽滿豐盈的餃子。皮薄餡多,還不容易煮爛,咬一口餃子香馨四溢,堪稱“人間美味”。
每逢過年,母親還會在餃子里包幾枚硬幣,誰要是吃到包錢的餃子,新的一年保準行好運。當我們兄妹幾個為吃到母親特意藏在碗里的硬幣餃子而歡欣雀躍時,母親會笑嘻嘻的祝福我們,說著今年“身體棒、學(xué)習(xí)好”之類祝福的話。
原來,母親的餃子里包著她對我們滿滿的愛,包著家的味道。
慢慢長大了,身在異鄉(xiāng)打拼,少有時間回家。可每次回家,母親都會包一頓拿手的餃子。前不久,攜妻子一起回家,案板上的餃子整整齊齊的方陣排列,仿佛訓(xùn)練有素、正在等待“檢閱”的士兵。可能是長途奔波餓了的緣故,我狼吞虎咽一口氣吃了兩碗,無意間抬眼看見還在廚房忙碌的母親,眼角不由得酸脹。這么多年,每次回家母親總會為我精心準備她拿手的餃子,每次離家,還不忘給我們帶上一盒。我與母親的感情,就在這熱氣騰騰的餃子中氤氳開來。
吃慣了家常便飯的我,對飲食從不講究,可母親的餃子,卻是我心中最期盼的美味。在喧鬧的礦區(qū)里小吃城中,每每想起母親時,也會找一家餃子館,雖然色香味俱全,卻怎么也吃不出母親的味道。(作者單位:一號煤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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