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guān)中平原西北隅有一市,名曰銅川。那里是路遙筆下《平凡的世界》中的“銅城”。銅城無銅,卻鋪開了烏金織就的煙火人間,那里是新中國煤炭工業(yè)崛起的縮影,是陜西省繼西安之后第二個成立的地級市,更是數(shù)萬奮斗在陜西煤炭系統(tǒng)中的銅川游子舌尖上的鄉(xiāng)愁。
銅川串串兒的具體起源無從考究,但在我的記憶中,八十年代初的銅川,串串的雛形已在銅川老區(qū)各個學(xué)校門口裊裊升騰。鐵皮的小蜂窩煤爐上支起一口翻滾的麻辣鍋,豆腐皮薄如蟬翼,海帶呈菱形三片一串,土豆片切得透光,在紅油里咕嘟咕嘟地跳著舞。孩子們攥著攢下的毛票,一毛錢換兩串滾燙的快樂,再掰開兩毛錢的大白饅頭,把蘸滿湯汁的串兒狠狠一夾,饅頭吸飽了辣與鮮,成了那個年代最奢侈的“漢堡”。那時不知何為精致,但銅川人早已懂得:食物的靈魂,藏在粗糲與直白里。
如今的串串店,仍是銅川最生動的江湖。新區(qū)銅煤一號小區(qū)南門?,現(xiàn)代霓虹與市井煙火在此碰撞,大概二百米長的輔路西側(cè)街密集排列著十余家串串店,透明的冷藏柜如同藝術(shù)展柜,折射出煤城新生代的飲食美學(xué)。老區(qū)的三里洞串串一條街,90年代路邊一個個防雨布大棚搭起的串串攤,如今都搬進了寬敞明亮的門面房,這條承載著礦區(qū)記憶的老街上,竹簽碰撞聲與食客們的談笑聲交織,這里保留著最地道的銅川味蕾記憶。
夕陽剛落,“椒香串串”“川南原味”“川西豆皮牛肚”“三毛一串”“西窯里串串”的招牌便次第亮起,板凳如繁星灑滿街巷。穿著工服剛下班的工人、西裝革履的白領(lǐng)、穿著校服的少年,此刻皆卸下身份,圍坐在沸騰的鍋前。有人甩開膀子涮毛肚,有人就著兄弟吹的牛灌下整瓶啤酒,他說錯過比特幣的遺憾,你說初戀嫁人的舊事,火鍋煮著兩個人的浪漫,串串卻熬著一群人的肝膽,微辣、中辣、特辣的鍋底,老板看一眼熟客的臉便精準拿捏,這是銅川人才懂的“人臉識別系統(tǒng)”。
銅川串串的食材新鮮度是毋庸置疑的,每日清晨,串串店的老板們便會前往就近的蔬菜批發(fā)市場完成“鮮度競賽”,土豆帶著泥土清香,海帶滴著渤海的水珠,菌菇傘蓋尚未完全舒展……所有新鮮的食材都必須在當天營業(yè)前完成穿簽,確保入口時保持最佳狀態(tài)。銅川串串的食材品類那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單是一個牛肉串串就構(gòu)建出十余種不同的風味矩陣,比如麻辣牛肉裹著耀州的辣椒面,香菜牛肉夾著關(guān)中的鮮香菜,泡椒牛肉卷入了四川風味泡椒,黑胡椒牛肉沾滿了黑椒醬汁,稍稍辣,卻讓人胃口大開,還有孜然牛肉、原味牛肉、芹菜牛肉、糖蒜牛肉、茴香牛肉、金針菇牛肉。
近期傳來好消息,西延高鐵的調(diào)試已接近尾聲,正式通車指日可待。未來的某個黃昏,或許會有更多游子乘著飛馳的列車歸來,只為奔赴一場串串兒的約定,當高鐵列車未來穿行在渭北高原時,這些凝結(jié)著煤城風味的竹簽,將成為游子們最輕便又最沉甸的行囊。
淄博的燒烤,天水的麻辣燙都是近幾年才火起來的人間煙火。人們喜歡的不僅僅是親民的消費,當?shù)厝说臒崆椋€有整座城不斷提升的服務(wù)意識與人民素養(yǎng)。伴隨著高鐵的開通,我在想,銅川是不是也可以來一次串串兒的盛會,讓更多的人感受這“串串之城”的魅力。如果說火鍋是蜀人創(chuàng)造的神化史詩,那串串就是銅川人譜寫的煙火詩篇,到那時,殘存的烏金依舊在地下沉睡,而地上的銅川卻能披上新裳。
串串的竹簽串起舊日回憶,也串起來日輝煌,它是老礦工退休前的最后聚餐,是游子歸鄉(xiāng)的認證儀式,更是這座資源枯竭型城市在轉(zhuǎn)型路上,用最熾熱的鍋底熬煮出的生存智慧。
愿藥王故里,養(yǎng)生銅川,串串之城,再續(xù)華章。(秦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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